第27章 老郎中 (第3/3页)
褡裢摸出个竹筒,倒出黏稠如蜜的药膏:“既如此,老朽便不藏私——此乃雪蟾膏。”
余巧巧望着药膏在烛火下泛出珍珠色,忽听窗外枯枝“咔嚓”作响。她疾步推窗,只见暮色苍茫中竹影婆娑。
“娘子在寻什么?”晏陌迟不知何时睁了眼,苍白唇角噙着笑,“莫不是盼着仇家上门?”
老郎中突然将药杵重重一磕:“要调情等老朽走了再说!”他抓起余巧巧手腕按在伤处:“压住商曲穴,这厮再乱动就要见阎王了。”
余巧巧指尖触到滚烫肌肤,慌忙要撤,却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晏陌迟气息拂过她耳畔:“娘子方才说《岐黄拾遗》...可是前朝太医院失传的秘典?”
她心头突突直跳,正欲搪塞,康婶端着陶碗撞进来:“巧巧快看!院墙根有血脚印!”
药杵“当啷”落地。余巧巧霍然起身,袖中暗藏的短刃已滑至掌心。却见老郎中慢悠悠掏出个油纸包:“慌什么,不过是老朽来时踩了鸡血。”
老郎中拍开第二坛泥封时,浓烈酒香霎时盈满草屋。余巧巧鼻尖微动,见那棉纱浸了琥珀色液体,在烛火下泛着粼粼波光。
“三十年的竹叶青,便宜你小子了。”老郎中腕子一抖,酒液如月华倾泻,晏陌迟苍白的胸膛顿时泛起薄红。血污涤净处,三道爪痕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的靛青色。
余巧巧递上穿好的桑皮线,忽见银针在老郎中指间翻出残影。线脚细密如鱼鳞,竟比明眼人缝得还要齐整三分。老郎中灰白须发随动作轻颤:“当年给宫里的娘娘缝合箭伤,用的还是金蚕丝嘞。”
“先生慎言。”余巧巧突然出声,指尖拂过晏陌迟冰凉的腕脉,“乡野村妇听不懂这些前朝旧事。”
缠完最后一圈素纱,老郎中忽然面朝东南方深吸一口气:“丫头闻见没有?”余巧巧攥紧染血的帕子,只嗅到浓重药味混着血腥气。
“是孔雀胆伴着七步莲。”枯槁手指轻叩床沿,“这两种毒物相生相克,本该在苗疆绝迹三十年......”他突然转向余巧巧,空洞眼窝似要望进人心里:“小姑娘当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