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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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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漠北 (第1/3页)

    翌日。

    晨曦微露,余巧巧蹲在灶台前添柴。

    药罐咕嘟冒着苦气,映得她眉眼模糊。忽听得门帘响动,晏陌迟拎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进来:“娘子既答应要养我……”鱼尾甩出的水珠溅在她颈间,“总得尝尝为夫的手艺。”

    余巧巧盯着他挽起的袖管,那道狰狞疤痕泡得发白:“哪来的鱼?”

    “溪里摸的。”晏陌迟将鱼摔在案板,刀光闪过鳞片纷飞,“就像那日娘子用一文钱买我这般容易。”

    余巧巧猛地夺过菜刀,刀刃卡进砧板:“再提那铜钱,我就剁了你的爪子泡药酒!”

    晏陌迟低笑,震得她后背发麻:“娘子舍得?我喝黄连汤,是为记住这苦味……”鱼血顺着案板滴落,“好提醒自己,莫再信旁的女人什么甜言蜜语。”

    余巧巧呼吸骤乱。

    窗外老槐树沙沙作响,惊落几朵将谢的槐花。

    她忽然想起带晏陌迟回家那日,他进屋前的第一句话:“小娘子买了我,可别后悔。”

    ……

    夕阳将晒场的粟米种子染成金红,余巧巧跪坐在竹席上,十指翻飞挑拣着秕谷。

    康婶挎着竹篮跨进院门时,正瞧见她鬓边银簪滑落,在粟米堆里溅起细碎光斑。

    “巧丫头快歇歇!”老妇人撂下篮子就去夺她手中的簸箕,“咱们雇的那帮汉子手脚麻利得很,杂草清得半根不剩,地也夯得瓷实。”

    余巧巧偏头避开,一粒粟米黏在汗湿的额角:“康婶瞧这籽粒,王掌柜说是新育的良种。“她拈起颗滚圆的粟米对着夕阳,“若是间作山药,垄沟得再深三寸。”

    康婶枯枝似的手指点着晒场边堆成小山的农具:“要老身说,种粟米就够折腾,偏还要掺和山药……”话到此处突然噤声,眼神往东屋飘去。

    余巧巧腕间的银镯磕在陶瓮沿上:“相公又不在?”

    “晌午扛着药锄出的门,这会儿也还没回来。”康婶扯着围裙擦汗,忽见余巧巧指尖沾着的粟米粉簌簌而落,“哎哟这指甲都劈了!仔细劈着肉,快让老身来。”

    “不妨事。”余巧巧将手藏进袖管,“山药秧子浸过药水了?”

    “按你说的,拿石灰水泡了整宿。”康婶掀开竹篮上的粗布,嫩绿的山药苗蜷在湿稻草里,“就是这间作法,当真能防涝?”

    余巧巧忽然轻笑,沾着粟米粉的指尖在青石板上画线:“您瞧,粟米垄高,山药沟低,”她手腕一转画出交错纹路,“雨季来时,积水自会顺着沟渠流。”

    “像你娘当年排的绣样!”康婶浑浊的眼忽然泛起水光,“那年发大水,全村就咱家麦田没泡呢!”

    灶房飘来的炊烟忽然扭曲,余巧巧起身拍打裙裾:“烦请康婶盯着他们下种,深浅要按我留的竹签标记。”

    老妇人却杵着不动,鞋尖碾着晒场边的野草:“姑爷他……老身今儿在村口见着李货郎,说是在后山……”

    “康婶。”余巧巧忽然将银簪插回发间,“东屋头梁上那坛陈酿,该启了待客吧?”

    康婶被这话烫着似的跳起来:“使不得!那可是你娘……”话到一半突然捂住嘴,惊恐地望向院墙外晃过的人影。

    余巧巧却已拎起药锄往山药苗上洒水:“明日下种要趁露水未晞,劳您寅时唤我。”

    暮色漫过篱笆时,康婶终于憋不住:“巧丫头,不是老身多嘴,姑爷总这么神出鬼没的也不是好事。”她枯瘦的手攥紧竹篮,“昨儿王寡妇说见他往野猪林跑。”

    “康婶。”余巧巧忽然掀开灶上陶釜,蒸气模糊了眉眼,“新磨的粟米粉,给您蒸了桂花糕。”

    老妇人被香气勾着往前蹭,却见余巧巧从灶膛掏出个铁盒。生锈的盒盖上刻着并蒂莲,正是她娘当年的嫁妆。

    “山药最忌重茬,这匣子里的轮作图……”余巧巧指尖抚过泛黄的绢布,“还得托您收着。”

    康婶接匣子的手直颤:“你当真不担心姑爷他……”

    “咣当!”

    药锄突然砸在青石板上,惊飞檐下麻雀。余巧巧桃红裙裾扫过满地粟米:“他腰间那柄短刀,是玄铁打的。”

    老妇人霎时白了脸。玄铁乃军中禁物,寻常猎户哪用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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