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章 邮差的信 (第3/3页)
的肚子里,他.抱歉,他已经牺牲了。同志,你.你的手需要包扎吗?”
怔怔的摇摇头,卫燃重新抱起了虞彦霖,带着他离开了医疗站,找了角落坐下来,将他靠在墙角,借着远处篝火的亮光,仔细的帮他整理好了身上那套国际旅的制服。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带有弹孔的邮差挎包,卫燃一样样的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有属于亚伦的那台相机和几个胶卷以及那本并不算大的相册,也有克莱蒙之前送给他的口琴,也有他那封一直都没寄出去的信。
但除了相机和胶卷的是完整的,那封信、那本相册还有那个口琴,却都带着一个弹孔。
下意识的,他便要打开那封在后世已经残缺不全的家信。
但最终,他却停下了撕开信封的冲动,转而拿起了那本属于虞彦霖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被一条红色的领巾包裹着,万幸,它并没有被子弹击中,甚至都没有染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血迹。
继续翻看,这包里还有一沓没来得及送出的信件,这些信件被一块帆布包裹着,它们同样没有染上任何的血迹。
颤抖着打开那个被红色领巾包裹着的笔记本翻开,卫燃的脸上却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这里面夹着一个证件,属于虞彦霖的、证明他是个共产党员的证件。除此之外,在这第一页上,还写着一行笔锋刚劲的汉字:为了你和我们的自由而战!
继续往后翻,这里面记下的却是虞彦霖决定来西班牙的时候的琐事,以及对春彩和华夏的担忧,乃至他内心的煎熬。
继续往后翻了几页,卫燃停了下来,这一页是1936年的11月9日。
“春彩,我终于还是如愿来到了西班牙的马德里,在我写下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在马德里郊外的战壕掩体里了。
这里的天气和家里一样湿冷,但是一个会法语和西班牙语的意大利人邀请我喝了一杯洋人的药汤,他说着那是他的妈妈让他带着的咖啡。
我和他说好,以后我请他尝尝咱们华夏的茶叶,他们那苦药汤是真难喝也是真提神,这一宿我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想你,也想咱们的爹娘哥嫂,更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华夏,去赶走侵略咱们华夏的倭寇。
这个意大利人叫克莱蒙,他看我会法语和德语,让他跟着他做了送信的邮差。
按理说,这份工作让我给你写信方便多了。但是我不敢给你写,我怕你惦念,我怕你来了这里找我。
所以我把给你的信写在这里,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一页页的念给你,给你讲讲我在这里的认识的朋友,发生的战斗。
睡前的时候,克莱蒙建议我给你写封信,我其实给你又写了一封休书,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会把之前我托同学带回去的那封给撕了。
但这一回,我写完之后却自己把它撕了。我重新写了一封信,不敢寄出去的信。
我怕我寄出去了,此生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蔡锷将军说,身已许国再难许卿,我已经把这一腔热血许给了反法吸丝事业,却还是放不下你。
我心心念念的想,等消灭了法吸丝,我就回去娶你,带你去看一个没有法吸丝,不用受洋人欺辱的自由世界。”
深吸一口气,卫燃轻轻合拢了这个被保护的格外完好的笔记本。
相比窥探虞彦霖的家信,现在更重要的是保护好这些东西。
只是,在看到这个残存着弹孔的邮差包里那一沓没有被送出去的信的时候,他却下意识的看向了街垒外的方向。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份本职工作没有完成。
“阿曼尼,哈妮卡。”
卫燃叫住了刚刚从医疗站里走出来的那俩年轻护士。
“你你还好吗?”哈妮卡最先问道,她们俩也不由的看向了虞彦霖的尸体。
“我还好”
卫燃点点头,“麻烦你们帮我守着他的尸体和遗物可以吗?我要离开一小会,很快就回来。”
“放心交给我们吧!”
阿曼尼立刻做出了承诺,“我们在这里守着他,哪都不去,直到你回来。”
“谢谢”
卫燃说着,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街垒,随后突兀的跑起来,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越过街垒,跑进了路对面的废弃建筑。
摸黑原路返回,他也顺便给手里的盒子炮重新装换了个弹匣。
很快,他便回到了曾经跌倒的那个房间,看到了他丢弃的马毛背包,也看到了正有一个国民军士兵正试图将其捡起来。
“哒哒哒——!”
卫燃右手横握的盒子炮打出了一个细密的扇面,他的左手也出现了一支纳甘转轮手枪手枪进行着相对精准的单发射击。
同时,他却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在对方的惨叫和惊慌失措的呼喊与躲避中跑了更快了。
几乎在盒子炮打空子弹的同时,他也冲到了近前,收起同样打空的纳甘转轮手枪,并且丢下盒子跑,随后捞起一支冲锋枪继续前冲,来到了房间门口,朝着匆忙躲回去的剩余几名敌人以近乎顶着对方脑门的方式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在一次次的点射中消灭了这几名敌人,他又调转枪口,将剩余的子弹打向了链接下一个房间的破损,将更多的追兵压制回去。
干脆的丢掉清空了子弹的冲锋枪,他也立刻转身往回,弯腰捞起盒子炮收回金属本子,随后捞起了那个还没来得及打开的马毛背包甩在肩头,顺便拔出一颗手榴弹往后一丢,迈开步子跑了回去。
“轰!”
手榴弹的爆炸声中,身后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但他却已经穿过了一个个的房间。
蓦然间,他却再次停下来,从兜里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拔掉了拉环,故技重施的将其卡在了一扇破门的后面,随后取出转轮手枪,随意扣动扳机打出了最后一发子弹当作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诱饵。
再次收起枪,他也再次迈开步子跑了回去,并在身后传来一声爆炸的同时,穿过街道又跳过了街垒,最终在那俩小护士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被浓烈的白光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