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会 (第2/3页)
莫要提起。我们交游的岁月里,大好的年华,意气风发之时,咱们何曾服人。弟自是为兄所折服,兄虽待人随和,但却淡薄,唯独待我亲厚,这也是我之幸。当年你我之外何曾有多少其他的相交之人,更不用说有多少能与兄同行者了,吾知兄之心性,自有一股傲气不与人说,区区世俗之见,何足道哉!”
葛姓男子脸上带着笑意,似是在回忆什么,口中却说道:“那时你也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我呢,是个孤僻之人,本来都没朋友。谁承想,一次意气之争竟使得你我亲近起来,才发现原来是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我也不胜欢喜。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的少年时代不得憋屈死。”说完大笑起来。
亨书勤陪着笑,说道:“这些年来因为许许多多的事,我的性格改变很大,但你看起来却好似老样子,一直都没什么变化一样。”想了想,又道:“葛兄,我这儿子家中行四,平时叫四儿,名唤亚日。四儿年纪虽幼,但自小聪慧,一向有过目难忘之能,且性子沉静,多想多思,谨而慎行,有老成之相,亦肯勤学多读,身体力悟,新学之外,尚有家中之学相辅,却也不肯墨守成规,常有跳脱之事。我自付有长子、次子承继家学足矣,当此之时,当此之世,四儿当有别与他的两位兄长,试一试别样道路来承继吾家,或可以为吾家首开一条新路来,这对吾家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幸事?只是这都是为弟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还万望兄务必成全,不吝赐教。”
亨书勤说完,双手一揖,弓腰低首。一旁少年见状,有样学样的,也赶紧行礼。葛姓男子遂连忙避开身子,忙不迭摆手,又一伸手把亨书勤扶起,忙道:“亨贤弟,使不得,使不得的,再说我也担之不起。”
“其实我是早有所思虑,以前是名师难寻,四下里甚至是省里也见过不少人,但总也寻不到合适之人,也迟迟无法另作他想,方致耽搁至今。万幸近日觅得兄之讯息,欣喜之余,还是有些忐忑,唯恐儿愚入不得吾兄法眼,又恐兄之本家自视甚重,不肯传外人,所以当初来信也未曾直言,急切间就厚着面皮带儿上山来与兄晤面,也是希望兄长见一见他,或许会因此就有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也说不好。呵呵,抱歉存了这样的一番心思。”亨书勤言罢,苦笑不已。
葛姓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们之间只是因为这些年见得少了,联系也少了,所以才这么生疏,其实不致如此。既然你这么想,我就是看看又有何妨呢!”
说完之后,闭目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转向那少年。少年在三人中站立的位置在东向,葛姓男子需要遂迎着光才能看得分明,他似是也不惧这太阳刺眼的光芒,睁大双眼,目光炯炯的俯身盯着面前的少年。葛姓男子就这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来来回回的看了再看,好像即便是极细微之处亦要看个分明一般,又着重打量了少年的面像、躯干、手足、姿态等等的,就这样近距离的仔细观摩了几近一刻的时间,似非要把此少年看个通透不可。葛姓男子见那少年倒也不怯,亦无不耐之意,只维持早先一直四平八稳的站立姿态,一动不动定在那里,给他看的同时甚至还拿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面对视打量着他。葛姓男子微微眯眼,似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胸中淤积之气,又是一番心思后,心中暗道:好吧,就是你了。随后又是一叹:咳,终是意难平耳,难道说还要长久的离此而去么?虽说都是值得的。葛姓男子虽心内多少有些欢喜,但也不显于脸上。
葛姓男子转头朝向亨书勤,开口道:“贤弟,早先并不是推脱,其实我这些年来一直待在这僻静的大山深处,静极,本来一直在做的一件大事日前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不过是些皮毛功夫,亦略嫌无它事,所以近日也有了想要动一动的想法。只是还未待我想得清楚,你就来信述及上山晤面之事,很高兴隔了这么些年再次见到你和亚日。现在你的心思我也已经知道了,按理说我万万没有推脱之理,而且我现下之学也早已超脱出本家范畴,倒也不必忌讳他们什么,只是我唯恐应承之后会有负所托,平白辜负了贤弟的心意,耽搁了亚日的前程,到时候可是悔之莫及。”
亨书勤见葛姓男子已经有所意动,心下也是大喜,笑着说道:“兄过谦了。哈哈,以汝之能,吾儿能得兄所学,算是他的运道好。你我亦师亦友,当初我可亦曾受教于你,吾子现又将为你之学生,传扬开来也是一段佳话,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想来必不至令贤兄失望才好。”言辞之中就有笑声传出,可见心情之愉悦,略见一斑。
亨书勤连忙对儿子吩咐道:“四儿,给先生行礼。”
亨亚日一揖及地。
葛姓男子这次坦然受礼,待见到少年挺直身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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