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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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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 10 章 (第3/3页)

把:“你爹老糊涂,我才不会听他的。”

    烧得差不多了,谢明裳从墙边寻来铁盖子盖在火盆上,把整盆炭火熄灭。

    “我去看看爹。”她跨过门槛去外院书房。

    谢枢密使“寻鳏夫急嫁女”的事,终究没能便瞒住夫人。

    谢夫人知道后发了一场脾气,谢枢密使被赶出内院,这两天歇在外院书房里。

    谢明裳跨进书房院子时,正看到二叔从书房里走出。

    两边迎面撞了个正着,装看不见都不行,谢明裳在廊下停步行礼:“二叔来寻父亲?”

    谢二叔嘴里含糊寒暄几句,脚下反倒加快了步子。

    他存心躲着谢明裳,但谢明裳没打算放二叔轻轻松松地走。

    她在身后道:“二叔来找父亲求情,想把瑄哥儿送走?但瑄哥儿身为谢家男丁,送走哪是轻易事。瑄哥儿又养得娇,路上一旦哭闹泄露了动静,门外闭眼放瑄哥儿走脱的常将军,沿路护送的忠心将士们,冒大风险收养瑄哥儿的人家,全躲不过窝藏连坐的罪过。几十条人命填进去,不知能不能让二叔的独苗苗活。”

    谢二叔躲不过,尴尬地转身道:“大哥为难,我这个做兄弟的哪能不知。都是你二婶的主意,妇道人家见识短,说不通道理!”

    谢明裳笑了笑:“二叔为人老实,坏事都是二婶做的。二叔入京这几年,赌坊砸钱,青楼嫖宿,开销从家里公帐上出,日子过得可舒坦?”

    谢二叔嗫嚅几句,也不知辩解什么,听不清楚。正好谢琅匆匆追进院子,两边打了个照面,趁谢琅行礼的功夫,谢二叔逃也似得快步奔出院门。

    谢明裳问:“阿兄跟来做什么?”

    谢琅:“娘叫我来看着。怕你说不过父亲,当真随便嫁个鳏夫。”

    谢明裳往虚掩的书房门前去:“我在家里惹爹娘不安稳。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我嫁出去了,不管嫁鸡嫁狗,有个夫家,至少爹娘心里安稳了。”

    谢琅叹了声:“你若匆忙嫁个不好的去处,爹娘一辈子不舒坦。”

    *

    书房的红木长桌上放着两只白翎箭。

    铁箭尖都被卸下,只剩两根长箭杆,铜镇纸在桌上镇着一张打开的信纸。

    谢明裳进屋时,谢枢密使正坐在长桌后,手握第二张信纸,另一只手烦恼地遮住眉眼,连脚步声也未听见。

    谢明裳几步走到父亲身前,探头去看桌上摊开的书信。

    不知何人写的一笔遒劲狂草手书,气势几乎划破纸面。她嘴里念道:

    “……关陇一别,倥偬五载。老骥伏枥,千里忧怀……”

    谢枢密使一惊,鲤鱼打挺坐直身子。

    “你们来书房做什么。”

    “早晨吃过了,来看看爹有没有饭吃。” 谢明裳理直气壮地说。

    谢枢密使挥手,“出去出去。别弄乱桌上的信纸。”

    说话时不留意分了心,谢枢密使手上抓的第二张信纸被揉成一团。

    他烦躁地几下把纸捋平,皱巴巴的扔去桌上,两张书信用铜镇纸镇在一处。

    谢琅早就留意到桌上的第二只羽箭,问父亲:“又是羽箭传书?”

    前日收到匿名射进家里的第一份羽箭传书,谢家父子当时便猜测,羽箭传书是军里做派,书信可能来自谢枢密使的故友。

    “两天过去,父亲想到何人了么?”

    谢枢密使长叹一声,人又烦恼地坐回木桌后。

    “书信里以故人口吻提起旧事。‘关陇一别,倥偬五载。’”

    “但老夫想来想去,关陇边地分别,五年不曾见面,如今又在京城任职的老友,一时想不出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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