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茧中人 (第2/3页)
宁姚三个字被血污深深浸透,如今在雷光的映照下,显露出了血淋林的真相——婚约背面竟是道祖亲手写下的“诛”字。
阿良的酒葫芦在星渊底部轰然炸响,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化作渡劫的雷云。每一道闪电里都站着个醉醺醺的身影,在最清晰的那道雷光中,他正把酒浇在剑气长城的“守”字上,大声喊道:"老子当年就该教你喝酒,喝醉了才看得清..."
雷声如滚滚战鼓,淹没了后半句,可陆沉的耳蜗里却泛起三百年前的酒香,那是他第一次偷喝阿良的烧刀子,辣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李宝瓶蹲在巷子口,满脸关切地给他递来炊饼,饼心里还贴心地夹着止疼的槐花蜜。
星链突然狠狠绞紧,陆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向道祖尸体的心口。燃烧的魂鳞在他胸前灼出“人间如寄”的疤痕,每个字都好似有生命一般,在贪婪地吮吸他记忆里的炊烟。当他的鼻尖触及尸体冰冷的皮肤时,终于看见了朱砂痣里隐藏的真相——李宝瓶的魂魄被残忍地炼成九万根茧丝,正在道祖心脏上绣着补天阵图。
"沉哥,炊饼要凉了。"她的声音仿若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从阵图细密的针脚里溢出。陆沉突然暴起,双眼通红,徒手用力撕开胸前的疤痕,鲜血四溅。血肉模糊的胸腔里飞出七十二盏命灯,灯油是他在无数轮回中积攒的不甘,火苗是宁姚凌厉的剑意,灯芯赫然是齐静春未烧完的《山水游记》!
道祖尸体突然睁开左眼,瞳孔里旋转的青铜棺椁射出十万道锁链。陆沉面色平静,不躲不避,任由锁链贯穿自己的魂体,被钉成星渊中央的人形靶心。最粗的那条锁链从喉结刺入,串着十二个妖童的魂魄从后颈穿出,孩子们的手掌轻轻贴着他脊背的魂鳞,嘴里哼着李宝瓶教过的童谣。
"值得吗?"陈平安的白发轻轻缠住他的脚踝,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你本可以成为新天道。"陆沉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血滴在空中缓缓飘落,他在虚空之中缓缓画出骊珠洞天的炊烟,那是他心中最温暖的回忆。当最后一缕烟雾缠上道祖的睫毛,整个青铜茧突然收缩成朱砂痣大小,星渊里响起九万道瓷器碎裂的清音。
李宝瓶的残魂从裂缝中缓缓跌落,额间朱砂痣只剩空荡荡的窟窿。陆沉眼神温柔,稳稳地接住她的刹那,魂鳞突然全部离体,在两人周围拼成旋转的青铜棺椁。棺盖内壁刻着崔瀺的新批注:"以情为棺,可葬天道。"
四座天下的崩塌声在此刻达到了顶峰,震耳欲聋,陆沉却只听见怀里的红衣少女在轻轻哼着炊饼小调,她的手指正在一点点消散,却还在他掌心画着歪扭的“家”字,最后一捺没入皮肤时,道祖尸体轰然炸裂,新天道在星渊尽头睁开了慈悲的眼。
“可是,天都这么黑了,咱们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崔浩看了一眼天空的皓月,失望道。
神采奕奕的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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