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陆兰庭 (第2/3页)
“那就麻烦你了。”
“怎么会?您好好休息最重要。”
安娜给她做完基础检查,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才告辞,门关上的刹那,陈望月盯着镇痛泵导管里缓慢攀升的药液,突然冷笑出声。
改变一个人的立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多像一场过家家游戏,她握着辛檀的玩具印章,就能扭转一位医生的人生轨迹。
她想起游轮上绑匪癫狂的独眼。
那个男人至死都不明白,真正的暴力不是子弹,而是此刻正在静脉流淌的、能让人自愿戴上镣铐的甜蜜谎言。
就像安娜,明明看穿她在利用辛檀的影响力,却还是甘愿修改数据记录——因为九年没挪动的职级,终于有了松动的可能。
陈望月只是用一句轻飘飘的许诺,就成为了她的上帝。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权力。
像数学建模课上宁野老师演示的流体力学模型——权力是不可压缩的粘性流体,会自然流向压力最低处。
也许权力运作的本质与数学建模无异——将混沌的人性拆解成可控参数,在偏导数与积分符号之间寻找最优解。
她曾笃信数学是超脱世俗的巴别塔,此刻终于看清每个公式都寄生在权力的毛细血管里。
她总是用善良与同理心装点门面,不吝于向任何人伸出援手,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像解偏微分方程那样置身事外,却忘了在辛家的势力场里,连变量都带着血统的初始值。
或许她早已是博弈论中的纳什均衡点。
从陈望月的爷爷奶奶将她卖给辛重云开始,她就不可能再做局外人,那些清高的逃避不过是幼稚的递归函数,而现实世界从不接受无限循环的逃避算法。
逃避权力的唯一下场,是当她被反抗权力者攻击时毫无自保之力。
她永远不要再摇尾乞怜,求别人施舍一条生路,就算是去偷,去抢,去杀人,她也要把权力死死攥在手里。
咬碎舌下的维生素片,口腔炸开的酸涩里,陈望月突然期待起明天的复健,开始期待与辛檀的见面。
辛家继承人的偏爱是条镶着钻石的锁链,从前她挣扎想要逃离,如今却主动把锁链缠在手腕上,就算他想要收回也绝无可能。
—
这天,复健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陈望月抓着平行杠,耳边传来安娜喜悦的声音,她被陈望月指派过来陪同复健。
“今天坚持的时间又多了一分钟,您恢复的速度真是个奇迹。”
陈望月没有说话,她住进复健中心已经满一个月了,尽管距离恢复独立行走能力还有一段距离,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控制力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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